全球城市“好色赋”

发布日期::2016-09-30浏览次数:401

摘要:世界那么大,“好色”的城市那么多,我都想去看看 碧蓝的天空下,金光闪烁的琉璃瓦和红色围墙的明清宫殿,与青砖灰瓦、绿植覆墙的普通民居,构成了北京内城强烈的色彩反差。这幅视觉场景与巴黎的深灰与米色组合、罗马的橙黄和橙红色系交织,以及印度斋普尔玫瑰色的屋顶和墙壁,一起被西方规划学界盛赞为“世界城市色彩的伟大杰作。” 然而近30年来的中国城市化进程和新区建设,只留下了许多面容模糊,如同复制拷贝的“大花脸”。各种欧陆风情小区、地中海小镇、美式庄园和英国城堡粉墨登场,色彩的使用如野马脱缰般大胆而无序。“其

世界那么大,“好色”的城市那么多,我都想去看看


碧蓝的天空下,金光闪烁的琉璃瓦和红色围墙的明清宫殿,与青砖灰瓦、绿植覆墙的普通民居,构成了北京内城强烈的色彩反差。这幅视觉场景与巴黎的深灰与米色组合、罗马的橙黄和橙红色系交织,以及印度斋普尔玫瑰色的屋顶和墙壁,一起被西方规划学界盛赞为“世界城市色彩的伟大杰作。”




然而近30年来的中国城市化进程和新区建设,只留下了许多面容模糊,如同复制拷贝的“大花脸”。各种欧陆风情小区、地中海小镇、美式庄园和英国城堡粉墨登场,色彩的使用如野马脱缰般大胆而无序。“其实色彩本身不存在好看与否,每个城市有独特的地理、气候、历史和文化表达,关键在于建筑色彩是否与周边环境和谐。否则,本应成为城市风景线的色彩规划,会变成拙劣的‘彩妆试验场’。”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杨保军一语道破其中症结。


“脸面”的困境


“脸面”问题困扰着今天的中国城市,如何提高自身魅力和竞争力,正成为绕不过去的问题。向传统色彩寻找灵感,是否是一条可行之路?比如,“青瓦出檐长,马头白粉墙”的徽州城镇,就因色彩恬淡,线条简洁让人感觉舒适,仿佛从青山绿水中生长出来一样自然。


“中国古代对建筑用色有严格规范,官式建筑与民居宅院分野清晰,房屋某些部分的颜色甚至用来代表所有者身份。到了明清,色彩的‘等级尊卑’更加分明,大到屋顶、墙面、台基,小到吻兽、门钉、门环都有明确规定。”杨保军举例道,比如,黄色琉璃瓦只限用于宫殿和陵、庙等建筑,诸侯和亲王府邸可用绿色琉璃瓦,低品级官员和平民宅舍则只能用青灰瓦。这使得中国传统城镇以及乡村的建筑形貌,包括色彩在内,受到礼法的严格约束,变革缓慢。


直到近代以来,这种平衡随着封建礼法的土崩瓦解和大规模城市更新被打破。大量传统建筑逐渐消亡,原有的传统建筑色彩变成了镶嵌在城市间的碎片。“上世纪50-60年代,苏式红砖楼成为城市主流。70年代起,陆续兴起灰色混凝土预制件楼、白瓷砖配蓝玻璃以及彩色粉刷墙面、马赛克瓷砖等色彩风潮。”博地设计机构总建筑师曹一勇坦言,这些无地域文化特征的建筑脱离控制般拔地而起,共存于同一空间,导致城市或视觉混乱,或千城一面。


上世纪60年代的东京也曾遭遇一场色彩“危机”。为迎接1964年奥运会的举办,东京到处大兴土木,从建筑外立面强烈的饱和色或对比色、五彩纷呈的公交车或出租车体,到灯光闪烁的霓虹广告,市民们感到眼花缭乱,头晕目眩。再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打,建筑外墙逐渐褪色,市容愈发显得污秽杂乱。于是,70年代起,东京市政府开始了纠错之旅,对东京以及日本境内其他重要城市进行色彩规划,并完成了《东京色彩调查报告》。




印度斋普尔被称为“玫瑰城”


事实上,现代城市建筑色彩需要基于美学、地理文脉以及气候条件等进行“量体裁衣”,没有现成的模式可供选择。“比如,根据城市所处地理位置、日照规律,甚至路网环境等探索色彩与人的关系;或基于建筑外观和形制,推演色彩谱系的构成和材料变化等。北欧国家的民居多采用米黄、橘红、淡粉、砖红等暖色调,与寒冷环境形成互补;生活在骄阳似火的地中海一带,人们则惯用蓝色等冷色调来制造一份清凉气息。”杨保军解释道。


摩洛哥西北部的舍夫沙万以布满蓝色阴影的迷宫式地形而出名,蓝色的大街小巷是他们不可多得的财富




图1




图2


包括色彩纯度也因地域和气候有所差异。徽州古镇之所以美得让人过目难忘,因其黑、白、灰的色彩与烟雨江南共同营造出一幅水墨画般的意境。从建材选用来看,灰黑色瓦当由本地土壤烧制,刷墙用的白垩也取自当地。既环保便捷,黑瓦白墙也对应“天地”之意。同时,白色墙壁还能提亮院落和室内光线,弥补徽州地区阴雨多云、光照不够的缺点。反之,青岛、烟台等北方沿海城市常年为“蓝天、碧海和绿树”,红色屋顶就显得极为鲜艳透亮。将这样的亮丽颜色用于江南,则会显得格格不入。




——徽州古镇因黑、白、灰的色彩与烟雨江南共同营造出一幅水墨画般的意境


这一理论颇有向法国现代色彩学家让·菲力普·郎科罗(下称“郎科罗”)致敬之意。上世纪60年代,郎科罗创立的“色彩地理学”也认为,城市应根据所处地域、地理特征、民族分布以及文化习俗和行政性质等,找到自己独有的色彩审美,并确认其“景观色彩特质”。


虽然不能将西方色彩学理论全盘套用于中国城市,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、色彩研究所所长宋建明依然坚持,城市色彩的美应该是有“根基”的。大到城市路网、街区绿化和建筑群外立面,小到建筑单体、广告招牌和景观小品,每一处微妙的色彩变化,都应悉心营造。


“首先要考虑功能性,其次是文化性,最后才是艺术性。”宋建明举例道,比如,在杭州城市色彩规划中,杭州东站出站大厅的墙和顶用暖色与冷色进行了区分,以起到方向指引的作用;而公共自行车租借点的小亭子,暖绿中带一点香槟金,明亮又不显突兀地“融化”在周围的植被中。


西“色”东渐


比起高速生长中的中国城市群,欧洲许多城市色彩或早已定型,或缓慢发展,逐步成型。巴黎显然属于前者,上世纪60年代起,深灰色屋顶和米色墙面就构成巴黎的标志色彩。加上优雅的黑色栏杆、明媚的花店和设计感十足的橱窗,一起营造出明暗交替的光影效果。“金发的巴黎女子也因此钟爱素净的灰色、棕色服饰,即便置身于亮丽的背景色中,也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。”杨保军说道。




巴黎


歌剧院


“老城区一些建筑还饰有耀眼的金色,阳光照射下,亚力山大桥上的人物雕像、拿破仑墓的拱顶,以及卢浮宫和凡尔赛宫的围栅看上去金光灿灿,与建筑用色交相辉映。”旅居荷兰的设计师闻巽描述道,包括戴高乐机场高速路两侧的护墙、交通指示牌和机场内外装修的主色调也分别由灰黄色、中黄色和柠檬黄色构成,让来访者在第一时间感受巴黎的色彩之美。




阿姆斯特丹——运河两岸老建筑


相比之下,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则属于“缓慢、稳定”型选手。“自19世纪以来,咖啡色、酒红色、棕橙色等明度偏低、色度偏暖、饱和度适中的暖色调,构成了运河两岸老建筑的主要色彩。”闻巽介绍,这种厚重、温暖的视觉效果予人一种安逸、富足的气息,也颇为适合当地寒冷阴凉的气候。


西方城市的色彩实践如此成功,是否能成为调治中国城市“脸色”的良方?“适合郎科罗‘色彩地理学’的西方城市,通常发展文脉清晰,或城镇的形成颇为缓慢。这种节奏显然并不适用于竹子拔节般猛蹿‘个头’的中国城市。”宋建明指出。


“实事求是地讲,城市的面子问题不能单靠色彩来解决。但制定色彩规划,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修复因城市规划失控被破坏的城市风貌,必要时可参考国外城市色彩规划的成功经验。”杨保军提醒道,欧洲城市色彩之所以让人感觉井然有序,在于既尊重城市的文化传统,又结合地域特征、城市功能等制定相应的色彩管理制度。例如,巴黎的临街店面只允许对一层进行色彩装饰,一层以上建筑部位不能随意设立广告或醒目的招牌。如此一来,城市保持主体色调和背景,避免了杂乱的色彩“喧嚣”。




虽则不易,已有越来越多中国城市开始探索属于自己的色彩。“北京自2000年起就对数百条主要大街沿线建筑进行定期‘刷新’,并制定主推的色谱。以原建筑色调为主进行规划设计,个别楼房的色彩与周边楼房极不协调则要进行调整。”景观设计师郭锋位于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附近的家,就在被“刷新”之列,砖红色“新”家为周围深灰色的公共建筑增添了一抹鲜亮。


用适当的色彩将居住区与商业街区、公共空间区分开来,是城市色彩规划通用的原则。“如同人的服饰要符合其身份一样,城市色彩包括明度、饱和度在内,要服从城市和区域的功能。”曹一勇指出。比如,区域行政中心、高层办公楼不宜采用轻浮的色彩,商业街区和街头候车亭等临时性公共设施则可选用明快、活泼的色彩,旅游区的用色则要讲求和谐悦目。长此以往,城市色彩的混乱和平庸问题有望得到缓解。




波兰弗罗茨瓦夫城


为此,许多当代建筑师在设计中为色彩赋予了特定的象征和延伸。法国建筑师让·努维尔是其中之一:在法国南特法院的设计中,黑色和桔红色分别象征法官的黑袍和检察官的外衣,喻示公正和权威;西班牙巴塞罗那的艾伯格大厦,则用25种色彩的铝板组成建筑外立面,随时间变化由红到蓝转换往复,表达信息社会的不确定性。


新材料和新工艺也为色彩赋予了极强的表现力。2004年建成的韩国首尔商场大厦和2009年建成的法国埃尔布莱青年文化中心,先后将一种半透明的金属材料覆盖在建筑混凝土外立面上。材料上特殊的双色薄膜能在白天形成珍珠般的荧光色泽,随观赏角度变化而获得不同的色彩感知。


即便在同样的自然光条件下,材料运用得当,也能呈现不同的光感。“位于荷兰阿尔梅勒的拉德芳斯办公楼外立面,通过铺设镀膜玻璃板来过滤自然光,产生饱和度高且层次丰富的光线。随着光线强度和方向的改变,建筑内部产生了瞬息变幻的色彩对比。”闻巽言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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